第8章(1 / 1)
三人定睛看去,这哪里是什么登徒浪子。
是立在门前的举灯石人。
只是它变了姿态,垂手弓腰,无瞳仁的眼睛贴在院门的缝隙窥视。
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
“谁,谁把石人挪到门前了?”李管事声音打颤。
“府衙还有这幅造型的石人?”齐海咽了口唾沫,死死抓着刀。
比起齐海和李管事,卢照官职更高,听过、晓得的隐秘消息也更多。
像这样能直接影响实体物件的,必是大凶。
听闻去年出过一回,死了好些人,钦天监废了些功夫代价才平事。
后背生出一层白毛汗,卢照只恨自己命歹为何今日当值。
他舔了舔嘴唇,强制镇定下来。
事已至此,赵家小姐若是在镇抚司中出事,他们退缩渎职也是个死。
倒不如勇烈一回,还能为家中妻儿赚些抚恤以安身。
下了狠心,卢照面上不显,斜眼看惊慌的李管事和齐海:“慌什么?一个破石人而已!”
他喝声如雷,中气十足,叫惊慌的两人平静下来。
是啊!
见多识广的卢爷在呢!
看着卢照伟岸的背影,李管事心中生出无限的安全感。
“走,进去看看!”卢照大手一挥,用劲朝院门踹去。
未料,院门只是虚掩。
多亏卢照基本功扎实,腰马合一才没当场来个大劈叉。
“吱嘎──”
院门顺着力道打开。
干涩的的门轴声,响在夜中听着格外悠长刺耳。
卢照骂骂咧咧跺了跺脚,一马当先进了院子。
他的神态,让齐海和李管事心中顿时感觉稳了,也挺胸随他走进院里。
院中荒草齐腰高,一片寂静。
绕到后院厢房,卢照心中咯噔一下。
数个举灯的石人或掩面哭泣,或作梳头状,矗在院中。
全都面向赵鲤居住的厢房。
卢照心中发虚,但锃地拔刀出鞘:“一些破石头,干他娘的!”
他这超勇表现,极大激励了齐海和李管事。
齐海也拔出刀来,李管事则是从道旁操了一根柴火棍:“对,干。”
在卢照的带领下,三人雄赳赳走至厢房门前。
卢照冲齐海使了个眼色,齐海点头上前欲要踹门。
突然门内响起一声凄惨之极的尖叫。
房门砰的打开,一个白影倒飞入院中。
三人惊栗之际,另一个娇小的身影跟随其后,气势汹汹追出来。
“压你头发怎么了?”
后出来那身影,一边口齿不清骂着,一边挥动手里的东西。
抽得白影惨叫着满地打滚。
“老娘就压你头发,怎么了?”
第7章 物理层面的讲道理
认识赵鲤的人都知道,她平常是个好脾气的姑娘。
但,绝对不要真的惹毛她。
冰块似的手抚上赵鲤的脖颈时,她猛地张开了眼睛。
“你压到我头发了。”
冰冷的吐息呵在赵鲤脸上。
赵鲤现在这具身体没有服用过秘药,黑暗中不能视物。
眼前只有白花花的一片,显然那东西,臭不要脸的贴得极近。
她冷静地将舌尖置在犬齿之间,狠狠咬破。
舌尖血至阳,对于阴物有奇效。
“你压到我头,啊——”复读机一般的质问还没完,赵鲤一口舌尖血喷了出去。
溅在那惨白的脸上,如汤泼瑞雪,呲地冒出青烟,迅速发黑融化。
脖颈上的手倏的收回,女人的惨叫刺痛耳膜。
白影捂脸朝着门口飞去,脖上系着一条麻绳。
赵鲤右手一甩,不知何时握在掌中的柳枝抽出,正鞭在白影后背。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赵鲤翻身下床,脑子还有些混沌,但极记仇地追了出去。
有了身轻如燕的加持,赵鲤很快追上。
“压你头发怎么了?”
她受伤的手垂着,另一只手挥舞着柳条。
“压你头发怎么了??”
地上的白影满脸被腐蚀得坑坑洼洼,随着赵鲤手中柳条落下,不停翻滚惨叫。
井中不好施展被胁迫就算了,当真以为她好欺负?
“睡你床就要把别人弄死,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我来这破地受一肚子窝囊气,你大半夜舞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柳条鞭打之下,白影最终惨嚎着化作一缕青烟。
写了口怨气,赵鲤这才掷了柳条叉腰气喘。
骂骂咧咧嘬着破损的舌尖。
舌尖血虽有用,但要求使用者有豌豆射手一般的力度和精准,而且,咬舌头非常疼!
刚才一番动作,她的伤口应该又裂开了,一股股热血涌出。
正想去哪找大夫重新包扎时,一转身看见了三张目瞪口呆的脸。
卢照手中的绣春刀哐噹一声掉在地上。
场面一时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