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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调月光下,顾惊宴立在窗前,穿一件淡蓝色连帽卫衣,肤色玉白,眉眼朗润,一见她拉开窗帘,唇畔竟露出毫无城府的笑容,喊她:“霓霓!”

那笑,那语调,令霍东霓内心动荡。

他怎么了?

手上却下意识地做了个嘘的动作,霍西决的房间就在隔壁,如果吵醒哥哥,难免会引起冲突。

没想到,男人异常配合。

他用一只手捂住自己嘴巴,表示自己很乖,眼巴巴地看着少女不敢吭声。

两人隔着一扇窗,沉默着。

霍东霓不知所措,看着窗外月色下高大的男人,注意到他脸颊沾着泥土还有一道新鲜的刮伤,脑子完全转不过来。

顾惊宴直勾勾地看着她,手依旧捂着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也不知局面僵持多久,男人手酸得不行,小心翼翼地看少女一眼后,把手放下。

还是不敢说话。

他见她没有反应,索性将一张俊脸凑近,薄唇吻在窗户上向她示爱。

霍东霓:???

作者有话要说:来猜猜康,顾狗为什么会这样子?

第157章难逃56

我依然爱他。——章记

顾惊宴在窗上留下一记浅吻后,抬头看她,眉眼如沉玉。

还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出去。

霍东霓心中有种难以言状的感觉。

困惑,吃惊,怔忡,全部冗在心里,却又不知露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他的呼吸氤在窗上,变成团团的白雾,在冷空气里的很快变淡。

又在下一次的呼吸里加重痕迹。

纠结半晌,霍东霓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初冬天冷,夜深露重。

霍东霓没加外套,身上是薄薄的睡衣睡裤。

开门从楼道走出去时,感受到明显是我侵骨凉意,不禁哆嗦一下身子,倒吸一口凉气:“嘶——”

楼道口,一抹阴影出现。

朝她靠近。

霍东霓缓缓停住脚步,看着男人的长腿迈进单元楼道里,大步跨过来,他的背后是一片满洒的清月,逆光而来时,使人看不清他的眉眼。

但他的步伐很快。

长腿几步就直接迈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扯进怀里一把抱住。

“顾——”

还没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脸就被他的两只大手捧在掌心,两颊一片温热。

霍东霓只能被迫抬起脸,和男人对视,她喉咙里有些发紧。

楼道环境昏暗,只有接着外面道路上的月色能隐约看清,看清男人硬朗的眉骨,也看清他一双满是温柔的黑眸。

他就那么捧着她的脸,去吻她的额头。

霍东霓:“?”

额间薄唇传来温凉触感,令她怔在那里,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你,你你你干嘛?”

他的吻已转至眼尾,湿濡的,也是轻柔的。

见男人不回答自己,霍东霓只好直言说:“你大半夜跑过来,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说,你先不要——”

“呜......你你......”

顾惊宴吻住她的双唇,轻得不行,生怕吓到她似的,克制热烈地用舌去试探她的程度,得到一点回应就猛地发起进攻,迫不及待地交融着两人呼吸。

少女浑身都开始软了。

不行!

霍东霓一把推开男人,用手背去擦自己湿漉漉的唇,上面全是男人津液,她压低声音质问:“顾惊宴,你到底要做什么!”

男人看她擦唇,文哲在旁边低声提醒:“沈总,那个二小姐好像在喊你名字。

沈知南眼角慵懒,睇视一眼文哲:“你听错了。”

文哲哦一声没再说话。

他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像是一轮月缓慢地沉进海里,了无生息。

不知怎的,盛星晚一下就想起了那晚初见那男人时的月色,那月色很美,清辉漫漫,无边缱绻。

顷刻;

披散黑发的女子,抱着紫檀骨灰盒从盛家冲出来,光着一双白皙的足奔进风雪里,那件白色羽绒服也没来得及穿好,斜垮垮地套在身上。

零下十几天的寒风如冰刀,生生刮得脸庞发痛。

那天,非常冷。

盛星晚的目光直接落在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迈巴赫上,汪世元跟着也追出来,手里提着双她的冬靴。

她开始赤脚奔向黑色座驾,一路上留下点点殷红。

文哲双手把在方向盘上,偏着头通过后视镜去看,在雪地里踉跄着徒奔而来的女子:“沈总,那个二小姐追上来了。”

就在一刻钟前,上车后的沈知南并不着急离开,懒懒散散地开窗点一支烟吸着,也不说话,只让文哲等着便是,等阿等,等到盛星晚出现的那一刻,文哲醍醐醒悟,原来先生在等她!

令人意外的是,下一秒,沈知南却无情绪地开口:“好了,走吧。”

文哲:?

难道不是在等盛小姐?

沈知南身旁窗户未关,分明的腕骨搭在窗沿上,指间是燃掉半边的香烟,他淡淡注视着镜中离车身越来越近的女子,沉了声:“文哲。”

文哲惊得后背起鸡皮疙瘩,他最怕听到老板以这种语调喊他,准没有什么好事。

利索地点火起步。

黑色车身缓缓而动,盛星晚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本就着急,无意踩到雪中坚硬的黑石整个人便扑进雪里。

“她摔了......沈总。”文哲打着方向盘,速度放慢,盯着后视镜没忍住,说了这么一句。

沈知南弃掉烟头,与手一同收回的,还有那格外寡淡的视线,他只恩一声,然后关了窗,再无言语。

文哲:.......

自沈知南掌权日开始,文哲就一直跟在他的身旁,数年来,从摸不透沈知南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文哲很清楚一点,沈知南整个人都是冷的,连骨血是冰的,他善于攻心,长袖善舞间就将一个人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中。

外界诸多言论已将沈知南捧上神坛,有一句话,文哲记得很清楚:

世界上只有两种男人。

那就是——

沈知南,

和别的男人。

单单沈知南三字来看,不是名字,而是一个形容词,能把自己名字活成形容词的男人,岂是简单人物?

“文哲。”

冷不丁的低沉男音在车厢内响起。

文哲被拉回现实,立马应:“诶,沈总。”

沈知南低头把玩着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他慢悠悠地问话:“你有没有驯服过什么?”

驯服?

此词太过于色厉内敛,虚张声势。

“没有吧。”文哲觉得真正乖的不需要任何驯服,但他不懂沈知南,沈知南享受那种慢性的快感,一步一步,将一个骄傲的灵魂揉在掌心里。

但文哲还是决定接下话题:“狗,算吗?”

“狗?”沈知南呢喃这个字眼时,低沉笑了下,“不,完全不像,要是像一条狗得多无趣。”

文哲淘尽脑容量,想挤出点什么话来,但是无奈能力有限接不下去,他工作认真负责,效率高,但是恕他无能,他一点儿也看不透老板的内心。

“沈总,回公司?”

“恩。”

纵然车辆已驶出去极远,但文哲忍不住去看后视镜里面,刚才那个盛家二小姐的模样真是落魄狼狈阿,那么追过来老板都舍不得停一秒,看来她得罪老板的消息十有九成是坐实了......话说这消息还是他亲自放出去的。

盛星晚精疲力竭地匍在雪地里。

骨灰盒还是紧紧抱着的,这一次,不会让任何人再抢走母亲的骨灰了。

“小晚!”

汪世元拎着鞋追上来,年近五十的他直接跪在女子旁边,急切道:“雪里得多冻人,快起来!”

他见不得这丫头这么糟蹋自己阿,怎么就这么犟呢?

被汪世元搀着拉起来,双脚仍是深深陷进雪中的,已经无知觉,盛星晚尚不自知,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要是我能将母亲骨灰葬进家族墓园呢,汪叔。”

汪世元一怔,觉得这丫头是冻糊涂了:“老爷已经动怒了,你就先别再想这个事情了,算汪叔求求你好不好?我看着你长大的,你再怎么闹再怎么折腾都行,但是这件事情一定不要再犟了!”

“我不会去求父亲。”她说。

静默一秒后,盛星晚冷静地转头看着汪世元,苍白的唇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开合着,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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