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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惊宴在她湿漉漉的眸光里,敛住眸底暗色,弯唇浅笑:“算了,不想吓到你。”

可那天的最后,霍东霓也没要到答案。

为什么送十八条脚链。

后来,她知道得太晚了。

脚链,意喻——

拴住你。

一份暧昧又克制的礼物,要栓住她的今生,系住来生。

也要她,

一生难逃。

第143章难逃42

逢敌从无败绩。——章记

那晚过后,霍东霓完成少女到女人的转变,不指外表,但指内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内心深处,被他带领着,发生着悄然变化。

周五周六会宿在他的公寓。

他就像是只洪水猛兽,在漫漫的长夜里,用尽解数将她送上浪潮,每一次,他都近乎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沉溺进他温柔的海洋里。

至于霍西决那边......

以宿在星晚家为借口搪塞,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所以没有多问。

那是生日过后的第三个周天,深秋时节。

也在那天,

她见到了骆流。

周天晚上,霍东霓需要回家,不能再宿在他的公寓,因为周一医院需要他主持早会,她也要去赶升旗仪式。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到地下停车场,环境不明亮,场内灯光偏向暖色系的橘黄。

霍东霓被男人牵在手里。

远远地,就看见一人靠在停车场常见的方柱上,身形隐没在阴影里,很高,穿一件带帽子的黑色冲锋衣,帽檐几乎遮住眼睛,只能看见下半张侧脸,轮廓冷毅分明。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脸来,没摘帽子,平静地喊一声:“顾先生。”

“他是——?”她问。

“骆流。”顾惊宴说,“以后,他就是你的私人保镖,日不离身。”

霍东霓:“......”

她不太明白此举用途,“我一个学生,要保镖做什么?”

骆流不动声色地替两人离开后座车门。

她弯腰上车。

顾惊宴在她旁边坐下,等外面的骆流关上车门后,男人的目光锁住骆流绕过车头上车的身影,他说:“不是被几个学校里的混混招惹么,他们喜欢找麻烦,就和专业的人打。”

骆流正好开门上车,侧脸弧度硬朗,她也看去:“有多专业?”

“这么说吧——”顾惊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惜才,语调也比平时有些起伏,“整个中国,还没人能打得过他,至少,近十年里不会有。”

“???”

她惊讶了,这么厉害。

霍东霓不由自主看向前方正点火起步的男人,又问:“......那我想知道,他在来做这份差事前,是做什么的?”

“□□拳。”

男人说。

霍东霓不知,骆流是被顾惊宴以年薪三百万的高价挖过来的,他打一场黑拳,签生死书,赢一场再高不过十五万,输的话,就是擂台上的一具死尸。

但是——

黑拳圈里向来有一经久不衰的名句:

骆流风光无两,逢敌从无败绩。

遇骆流者,要么输,要么死。

霍东霓靠在男人怀里,暧昧地亲亲他的脖子,“......这不是在我身上浪费人才吗,他那么厉害,却来保护我一个高中生。”

他轻笑一声,勾起她一缕乌丝吻了吻:“你可以和人起冲突,可以惹事,但是我不允许你的身边没有人。”

那天。

就是她第一次见到骆流。

从那以后,骆流果真是贴身保镖,在外从不离开她超过十米,绝大部分时间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在学校也不例外。

按道理,学校外人不得随意入内。

但是骆流可以,可能是顾惊宴那边给学校的人打了招呼。

她上课,骆流就在廊道角落里。

她去厕所,骆流就在女厕外面。

一开始骆流的存在,引起学生们的好奇围观,尤其是女生,一下课就跑去围着骆流,问个不停,你从哪儿来阿,不是来上课的干嘛呀,是代课老师吗?

骆流不搭理她们,始终穿一件黑色冲锋衣,帽檐压得很低。

后来,学生们渐渐也就习惯了。

霍东霓却一直没适应过来,又一次,她洗完手从女厕出来,见骆流靠在外面墙上,目光落在窗外天空里,眸底黑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她出来,立马站好准备随时跟上。

霍东霓甩着湿漉漉的手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骆流,其实你不用这么跟我这么近,完全可以在学校外面等我的。”

骆流摇头,不语。

她又重复,加重语气:“真的不用!”

骆流没看她,毫无情绪地说:“这是吩咐。”

霍东霓败下阵来,无法游说,也只好妥协,转身回了教室。

放学,骆流跟着她出来。

顾惊宴配的车就停在门口,一辆白色的保时捷,专门配给她出行时使用,骆流相当于是半个司机,半个保镖。

“去商场。”

“好。”

明天是温婉的生日,她要去精心挑

个礼物。

骆流按照要求,朝超市方向开去,他话很少,基本上是好,或者嗯,那张脸上阴郁难辨,充满故事,也写满心事。

下车后,骆流点了一支烟。

她就停在商场门口。

骆流抬眸看一眼商场大门:“不进去?”

她朝他笑:“里面不让抽烟。”

闻言,骆流下意识就要将手里的烟扔掉,被她制止:“......华子多贵阿,你抽,我不着急,等下还得逛好一会儿呢。”

天色暗淡,秋风袭来,烟雾模糊男人冷毅脸庞。

他嗯了声,抽完了那支烟。

将烟头碾灭在地,他说:“走吧。”

两人到商场三层的珠宝区,霍东霓要替温婉挑一条脚链,上次温婉瞧见她的脚链后,羡慕得不行很是喜欢。

可是,她不能将顾惊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转赠温婉,就想着生日的时候重新买一条送给她。

挑选脚链时,霍东霓拿不准主意,喊在珠宝店门外等着的骆流,朝他招招手,“快来~”

骆流抬步进来,黑色冲锋衣的帽子照旧压得很低。

他到面前,停住不语,等待下文。

她将两条精致的脚链同时递到他眼皮子底下,“快,帮我选一条。”

骆流扫了眼:“我不懂。”

“你就告诉我,左边的,还是右边的——”她又把双手伸过去一点,抬眼去看男人帽檐下的眸,“快选!”

骆流避开她视线,转向一边,随手一指:“左边吧。”

霍东霓终于呼出一口气,她的选择综合征越来越严重。

她把左手上的那条脚链递给女导购,“抱起来,谢谢。”

买完脚链。

两人路过一家儿童乐园店,其中融融的一家三口正从里面出来。

一男一女,和一个七岁左右小女孩。

霍东霓迎面撞上。

顿时,脸色煞白。

那小女孩蹦跳着撞到身上来,踩到她的白色板鞋上面,她推开一步,下意识去看对面的女人,还有那个男人。

那女人还没看见她,只顾冲过来扶小女孩:“小童!你小心点儿呀,等下摔倒了怎么办!”

然后,和霍东霓对上视线。

“......东霓?”

霍东霓扯出抹很不自然的微笑,轻声地一个字:“妈。”

那五十好几的男人腆着肚皮

走过来,穿条纹汗衫,梳着大背头,臂间夹着个公文包,对她意味不明地一笑:“你爸爸混得咋样阿最近?”

霍东霓收起仅有的笑意,“挺好。”

邝国盛一向这样,身上常年都散发着一种暴发户的优越感,也为自己从另外一个男人手里夺走女人沾沾自喜,认为这是自己的本事。

“还在教破书阿?”邝国盛笑得得意洋洋。

“......”她忍了,没应声。

张露青将孩子拉到一边,看了眼少女,面色隐约为难,更多的是隐忍,她去拉邝国盛,“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邝国盛甩开她的手,“急什么,遇到你闺女不寒暄几句阿?”

说完,话头又对着她,注意到她手里的珠宝袋子,“哟!你爸那点儿死工资,还有这经济能力拿钱给你买这些玩意儿呢,来,给叔叔瞧瞧买的啥。”

看着伸过来那只手,霍东霓屏住呼吸,心里没由来地害怕。

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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