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页(1 / 1)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她少儿不宜了。
霍东霓手指揪着校服外套的一角,低头,用很小的声音呐呐道:“......我没有,亲密的事情我都只想和你一个人做而已。”
说完后,一片安静。
也没等到他的回应,可能是没有听到吧。
折腾一晚的她头抵着车窗睡着了。
车子停在东方虹门口。
顾惊宴没有急着叫醒她,放下车窗,点燃一根香烟。
期间,他低头看了会儿手机,段音炸过来几十条微信消息,电话数十个,消息内容都在追问他人在哪里。
快速地扫完消息,点击右上角三个点,然后选择了消息免打扰。
在一根烟快要燃到尽头的时候,顾惊宴看见,霍西决用手驱动着轮椅正从小区大门出来。
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他的车。
霍西决手上动作加快,朝这边过来。
顾惊宴吸完最后一口烟,转过脸轻轻握了一下少女的手。
霍东霓惺忪睁眼。
一睁眼,就是男人的俊脸,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她迷迷糊糊地解开安全带,把自己凑过去,主动在男人薄唇上轻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他的黑眸:“顾教授,好喜欢你阿......”
顾惊宴勾唇,抬手指她后方,“你哥来了。”
霍东霓:“!”
她的瞌睡瞬间全消,迅速转头,就看见轮椅上的男人冷着眉眼,双手合十搁在腿上,目光里全是严肃紧绷感,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而她,还以很近的姿势对着顾惊宴。
完了,
完了完了,她人没了!
霍东霓忙开门下车,心里敲锣打鼓的,面上还是带着一副乖巧的笑容朝男人笑,“哥哥,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呀?”
霍西决难得对她阴着脸,这一点使她非常害怕。
霍西决将手机上的时间递给她看,凌晨1点23分,他看着她的脸,忍不住教训:“你也知道时间晚?手机还关机,你是存心急死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
霍东霓
无言反驳。
她耷拉着眼皮,声音委屈:“我错了......手机没电了。”
顾惊宴下车。
他拉开后座的车门,拿上书包,递到霍东霓手里。
霍西决的眼神牢牢盯着他。
霍东霓见哥哥眼神渗人,忙道:“哥哥!不关顾教授的事,是我肚子痛,在医院逗留得久了些。”
霍西决头疼。
他抬手摁着眉心,去看霍东霓,“你是去看病的,还是去看人的?”
主要还是看人。
但她没敢接这话。
霍东霓接过男人递过来的书包,小心把开口捏合在一起,防止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她默了几秒,又怏怏地道歉:“......哥哥,真的错了,下次不敢这么晚回家了。”
“是,你下次不晚回家。”霍西决直接气笑了,“你下次是不是直接就不回家了?”
霍东霓忙摆手摇头否认,“哥哥我不敢!要是真的不回来,会提前给你说的!”
说完又觉得哪儿不对味。
果然,霍西决眉眼愈发沉了,他字字严肃:“你还真打算夜不归宿。可以,霍东霓,你现在真是长大了,我这个做哥哥的管不了你了。”
此时,一直沉默着的顾惊宴开口,“霍先生,是顾某不周,多和她说了会儿话导致时间耽搁。”
对于这解释,霍西决脸上没有明显表情,很淡很淡地嗯了一声,“麻烦顾教授送霓霓回来。”
顾惊宴答:“不麻烦。”
霍西决驱动着轮椅转个方向,往小区方向去。
霍东霓亦步亦趋地跟在轮椅后面,她转头,看着立在车旁的英俊男人,忍不住挥手用嘴型说了个拜拜。
顾惊宴朝她抬抬下巴,示意她赶紧进去。
直到兄妹两人消失不见,他才重新上车。
在往回开的路上。
顾惊宴放下所有车窗,让料峭冷风灌进车里每一个角落,呼呼地将他垂额黑发吹得凌乱,他在风里眯着狭长的眼睛,思考问题。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开始什么?
——发芽。
细细想来,他许久不曾有过鲜明的情绪波动,凡事看得开,也看得淡,事事显得无所谓,也不把人往心上放。
他是站在山顶的人,生来卓绝优秀,在云雾缥缈间,低头俯瞰山脚下的芸芸众生,看
他们挣扎在现实生活中,追名逐利,肝脑涂地。
而他,没有任何优越感。
他只觉得冷,冷得周围寸草不生。
常常觉得,活在人间烟火里,也是一件累人至极且无聊的事情。
至于霍东霓——
好像是个能抓着他情绪乱来的人。
她带来的感觉,通常怪异。
他觉得她蠢笨的同时,心头没药似的觉得可爱;觉得她吵闹话多时,又享受当时的热闹;觉得她缠着他求欢讨要点甜头时,觉得她过于主动,但是又忍不住和她做点亲密的事情。
所以,心里的种子发芽了吗?
也许吧。
也许有朝一日,埋在心底的花芽,会悄然盛开,怒放百里,株株情根深种。
第131章难逃30
意中人,是欢喜。——章记
深夜里,小区里格外安静,年久失修的路灯一闪一闪的,淡淡光线下,能清晰看见漂浮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还有几只正扑腾着灰翅不停往灯泡儿上撞的飞蛾。
霍东霓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跟着哥哥回家。
她主动去握住轮椅后方推手,小心翼翼地说:“哥哥,我来吧。”
霍西决驱动着轮椅的手没停,语气很淡,“不用。”
出于担忧的哥哥生气,情有可原,霍东霓理解。
她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跟在后面。
开门进屋,霍陈应声而出。
霍陈穿着白汗衫,肩上搭着件旧外套,两只手没套进袖子里,空荡荡地垂在两边身侧。
“西决,我不都给你说了嘛。”霍陈用手扯扯外套,往胸口上拢紧,“顾教授人家有名有望的,是正人君子,哪能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非不听,非要自己跑出去找!”
霍陈叭叭说着,用手一指轮椅后方的少女,“悄悄,人不是自个儿回来了!”
霍西决沉着脸,不言一字。
霍陈喋喋不休的功夫,可谓登峰造极,他甚至还上前两步,一个劲儿说个不停。
“西决,有时候你就是太杞人忧天了。再说,顾教授真要看得上东霓,那也是咱们赚了不是?”
“你都不知道,就对面温明阳两口子,自从知道东霓在替顾家补课后,羡慕得跟什么样,一个劲儿惋惜地说,就怪温婉学习成绩不如我们东霓好。”
“不止对门儿,整个小区现在都羡慕着叻!哪个不晓得,东霓周末出去帮人补课,都是豪车接送!”
“......”
霍陈将话说尽,不休的唠叨演变成强势的洗脑行为,把非要自己的观点强加在他人思想上。
霍陈是穷怕了。
以前的霍陈,不是这样的,觉得钱只要够用就好,自从妈妈走后开始,才逐月逐年的渐渐变成如今模样。
霍西决始终没有说一个字,也不存在会爆发争吵。
他性格好得令人匪夷所思。
最后,霍西决说:“东霓,到我房间来。”
他驱动着轮椅,越过霍陈进屋,霍东霓忙跟着进了屋。
关上卧室门。
霍东霓回过身,
就看见哥哥一脸正颜厉色地看着自己。
她双手的指搅在一起,低着头:“......对不起哥哥,霓霓真的知道错了,又害你被爸爸一顿说教。”
霍西决将她视为掌上娇,从小宝贝得不行,又哪里舍得惩罚她,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朝她招招手:“过来,霓霓。”
见哥哥面色有所缓和,霍东霓心头一喜。
她忙过去,蹲在男人身前,双手撘在他的双膝上,仰着脸:“哥哥,不生气啦?”
“生气有用的话,我就不会担心了。”
霍东霓心里感动,手指揪着男人膝头的裤子布料,“哥哥......”
然后,她听霍西决问:“就那么喜欢他?”
霍东霓没有任何犹豫,点点头,同时又为自己的心意感到懊丧:“......遇到他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喜欢人这个技能。”
霍西决到死都不会忘记。
那日的东霓,说起那个男人时,眼里的微光流转,她说得字字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