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22(1 / 1)

熟悉的模样牵扯出前世的记忆,陆绥眼眸一亮,张嘴就道:“二……”刚出声就瞧见对方披散而下的秀发,并未是记忆中的妇人发髻,便急忙改口:“殷二姑娘?”

殷婼有些错愕,“你认得我?”

陆绥取下那盏灯递给殷婼,点头,“曾经见过。”

前世她们可是老熟人。

殷婼仔细想了很久,仍旧对面前女子的半分印象。她将那盏灯推给陆绥,摇头道:“倒是我记忆不怎的好,似乎有些记不得夫人。还有这灯,既是夫人先看中的,我岂能夺人所好。”

陆绥并未接过来,而是笑着取过下方另盏一模一样的船型花灯,“若是两盏,便不是夺人所好。”

两人各自抱着船型花灯,站在灯架侧衣裙飘然。

殷婼身侧的婢女要去付钱,却被陆绥身侧的傅骛抢先。

不过半两银子,殷婼心知若是她坚持让婢女付反而小家子气,便问陆绥:“不知夫人是哪家的?”

殷婼是典型的长安闺秀,平日里甚少出门,不认得傅骛也是情理之中。

“傅将军府上的。”陆绥看着傅骛笑。

殷婼瞬间明了,转身同傅骛微微福身。长安能称上傅将军,且这般年轻,便是傅骛无疑。

婢女暗中扯了扯殷婼的衣袖,殷婼误以为是在催她离开,“今日有幸得夫人赠灯,往日若有机会,我请夫人喝茶。只是今日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府了。”

“那便后会有期。”

殷婼点头,领着婢女离去。

远离灯架后,婢女回头看看了那灯火阑珊处,急忙同殷婼道:“小姐,那可是陆家大小姐。”

“陆家……”殷婼正在看灯,闻言不禁回头看。

陆家嫡女嫁作傅家妇,这是整个长安都知晓的事情,她刚刚怎么没想起来。

而且刚刚陆绥说曾经见过,她却没任何记忆,再加上她又不喜在长安内出现,莫非陆绥口中的见过,是指见过她的画像?

想起年前府中提及的那件事,殷婼只觉得双颊宛若火烧般。偏偏她刚刚还说请人喝茶,若是陆绥以为自己认出了她,会不会认为她别有居心?

“小姐?”婢女迟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殷婼急忙收回视线,抱着花灯匆匆离开。

真丢人。

那边,待殷婼离开,傅骛走到陆绥身侧,睨了眼她怀中的花灯,“你怎知是她?”

长安城中闺秀千百,但唯有殷二姑娘最为神秘。

传言道,殷二姑娘蕙质兰心,却身体病弱,这才甚少出门。

陆绥笑眯眯地同傅骛道:“都说殷二姑娘是因身体病弱才难得出门,可我却知晓,这殷二姑娘不爱待在长安,最喜外面山山水水。”

什么长安出名的大家闺秀,全靠殷婼那张老实人的脸欺瞒大众,陆绥现在还能想到前世自己初初得知殷婼“真面目”时的错愕。

知晓陆家已替长子相中殷婼,傅骛也只当这些事情是陆家调查出来的,并未继续追问。

领着陆绥离开,却遇到萧瑜。

多次相见,陆绥已经学会在面对萧瑜的时候不露任何情绪。

大冷天儿的,萧瑜手中还那把折扇故作风流地扇来扇去,陆绥瞧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替他冷。

瞧见傅骛,萧瑜“啪”的一声合上折扇,快步朝傅骛走来,“之沣,真巧。”

傅骛扶着陆绥,目不斜视。

被萧瑜挡着去路,傅骛才顿步,冷眼看着萧瑜。

萧瑜早已习惯傅骛的清冷,他干笑两声,转而看向陆绥,笑道:“上次护国寺匆匆一别,尚未来得及同夫人打招呼。”

未等陆绥开口,傅骛就揽住陆绥的腰身带着陆绥避开萧瑜作揖,冷声道:“王爷,我们还有事。”

言外之意就是,别挡路。

萧瑜脸皮厚,故作听不懂,就是不退让。

就在二人僵持时,一带着玄铁面具的青衣男子从暗处走出来,静静站在萧瑜身后。

萧瑜同傅骛介绍:“这是杜潘,本王的幕僚。”

闻言傅骛眼皮都没掀一下,他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

杜潘冲傅骛作揖行礼,“傅将军。”

他的声音很低沉,惹得陆绥不禁多看了眼他脸上的玄铁面具。

恰好傅骛注意到,他不悦地看了眼杜潘,嗯,瘦瘦弱弱的,构不成任何威胁。

此时前方响起傅之婉的声音,她提着两盏灯朝陆绥小跑而来,并道:“大嫂,看我特意为你选得灯。”

话音落,傅之婉也跑到陆绥面前,盯着陆绥怀里的船型花灯冲陆绥和傅骛暧昧一笑,“亏我还想着大嫂,原来已经有人替大嫂准备了。”

萧瑜被傅之婉挤走,他清咳两声看着傅之婉,想要提醒傅之婉。

哪知傅之婉根本没在意,兴冲冲地同陆绥讲话。

等到傅之婉讲完,傅塬和傅之怡也回来,几人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此时,傅之婉注意到萧瑜。

她刚想问是不是傅骛的朋友,就被陆绥给拉走。

再回头,就瞧见傅骛同萧瑜对立而站。

他们走出很远,傅骛才追过来。

萧瑜凝望着傅骛的背影,同身侧的杜潘说:“他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

杜潘闻言,抬头望去,面具后的眼眸格外阴沉。

上元节后,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

正月底,陆绥开始跟着陈氏掌管府中事务。

而肖家,果真又让刘太太来走一趟。

这日,陆绥正在对账本,却见青屏从外面疾步走来,“小姐,刘太太正在前厅侯着,老太太已经派人过去通告……”

肖家的人,还真敢来。

陆绥合上账本,提着裙摆就往外走。

大厅中,一偏瘦的中年妇女正在等候,她穿着枣红色的袄裙,远远看过去既是俗气,又让人不喜。

刘太太喝着春茶,神态惬意。

瞧见是陆绥过来,她的神色有些不屑,挑了挑细长眉,声音尖细:“老太太人呢?”

在长安,不管辈分,只论尊卑。

刘太太虽说和肖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丈夫的官位不如傅骛,陆绥睨了她一眼,径直走到她斜对面坐着,不冷不淡道:“刘太太有什么事,直接说了就是,用不着劳烦我们老太太。”

刘太太持着长辈的态度,然而陆绥这般,她像是感觉受到了侮辱。

而老太太那边,知晓陆绥来见刘太太,便回绝了前去通告的婢女。

等刘太太刚想指着陆绥,便见那婢女进屋,同陆绥行礼,道:“夫人,老太太那边儿有事,来不了,便让奴婢转告夫人,傅家的态度已够明确,还请有些人莫要蹬鼻子上脸。”

事关肖家幺子的事情,傅骛没告诉陆绥,却一定告诉了老太太。

陆绥心中了然,让那婢女离开,转而同刘太太道:“刘太太的来意,我们傅家再清楚不过。只是那肖家幺子什么情况,你应该也是知情人,何须来傅家自讨不快呢?”

瞬间刘太太的脸色就换了换,强壮镇定道:“你们傅家瞧不上人,就瞧不上,何必编排人家!”

“编排……”陆绥笑。

肖家幺子有龙阳之好也就罢了,非得把无辜的女子牵扯其中,简直就是无耻至极!

屋内守着的只有青屏,陆绥也没有顾及,凝望着刘太太逐渐慌张的眼眸,她道:“刘太太还是离开吧,还请你回去转告肖家人,逼急了人,那种事情被流传开,丢得还是肖家的脸面。”

刘太太不敢犹豫,急忙离开去肖家商议对策。

瞧着刘太太落荒而逃,陆绥冷笑,前世傅家怎么无一人察觉?

季芙莹在园中消食,被行色匆匆的刘太太猛地撞了一下,若非玉安扶着,定要跌在地上。

然而,等她站稳,刘太太已经跑开。

玉安替季芙莹理好衣裙,不悦地看着刘太太的背影:“那是何人?怎的如此无礼。”

季芙莹扶了扶鬓间发钗,轻蹙烟眉,“你等会儿去打听打听,看看今日是哪家太太来了府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觉得刚刚那人有些面熟。

晚膳时,玉安伺候季芙莹用膳时,忽然想起白日那件事情,便同季芙莹道:“小姐,今日奴婢去问过,府中来的是刘家太太,是想替肖家幺子求娶傅二小姐。”

季芙莹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玉安继续道:“说来也是,听说面前府中就已经拒绝此事,也不知那刘太太到底得了肖家什么好处,居然还敢来。”

得了好处是必然的,不然肖家那幺子……

季芙莹恍然想到,前世她来到傅家的时候,傅之婉都已经嫁进肖家,也不过就是今年春深之时,可为何眼下亲事还未定成?

若是春深成亲,最迟也该是去年冬始开始准备亲事。

傅家怎的拒绝了这桩亲事?

前世肖家将幺子的情况隐藏的极深,直到傅之婉出事,才将肖家幺子的恶行暴露出来。

莫非这世有差错,还是有人早已提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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