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接受告白尾声(下)成年。01-28(1 / 1)

薄溪云心里其实知道学长不是对这种细末小事的在意,不他还是认答了题。

“是冯学长。”

回答正确,于是薄溪云就没听到对方再有更多追问。

只不他那握在男生掌心的指节倏捏着动了动,白莹莹的纤长指骨依次分开,更热硬些的长指探入进来,擦着指侧细嫩,探入了指根。

与他十指交握。

不知是不是指间嫩肉蹭得微痒,少年忽了来,眼廓弯的弧度清清润润,平白让看见的人跟他变好了心情。

易钟深侧头看他,问。

“怎么了?”

在其他同学的眼里,易长向寡少声。而对薄溪云,无论应声还是询问,易钟深却从不吝啬字词。

薄溪云的眼睛里还盛着水波似的意,他摇摇头:“没什么。”

只是感觉眼前人像极了盘踞于此,皮光滑的凶野猛兽。

要顺着。

人同朝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而对刚刚的称呼,如薄溪云所想,易钟深其实的确没怎么在意。

去的半年时间里,薄溪云已经在t大校园里待了挺久了。

虽之前他没有正式入学,和同学院的人接触不多,不他在学校里,零零散散也结识了不少前辈。

相近的称呼自不可避免,但其实也没有那么容易重叠。

对陌生些的前辈,会连姓叫尊称。

对关系熟的人,便可以直接叫名字或者叫x姐和哥。

而就像易钟深会带薄溪云见自己同学,少年也常会和自己的新朋友聊到易钟深。

他那么多次向朋友提的“学长”,朋友们也都从未混淆,再清楚不——这个代称指的从来都是个人。

那位总和薄溪云形影不离的对象。

所以尽管小孩已经进入了崭新的学府,各处都满是前辈,人也没有特意改称谓。

即使着这种最普遍的称呼。

易钟深也偏会烙刻上他专属独的印痕。

新生入校后的第三天上午,便是t大的开学典礼。

综合体育馆里汇集了全校的新生,各大学院依次入场,偌大的场馆内座无虚席。

而易钟深这位不是新生的大二学长,也跟着进了场。

每年校学生会都会参与迎新典礼的组织流程,易钟深能进来并不奇怪。

他进的还是和台距离最近的内场,就连位置都正对着台中央。

典礼在上午九正式开始,流程直接而简明,先由几位校领导依次致辞。

坐在内场位置的校会学术长陆仟刚刚给校长鼓完掌,就发觉自己身侧忽多出了台单反,不由愣了下。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校电视台的摇臂摄像机,压低声音问:“那不是有摄像么?”

而坐在他身旁的易钟深没有要改主意的意思,甚至还伸手,更细致地调整了下相机镜头的角度。

男生的声域原本就偏低:“留念。”

陆仟还是头问号。

这有什么好留念的?

开学典礼的前期全是演讲环节,背墙大屏幕连会动的光影都没有。

难道他是要给接下来致辞的书记录像?

陆仟多看了眼,就瞥见易钟深不只拿出了相机,他甚至还带了架手持云台。

架势格外隆重。

陆仟不由有些肃敬。

瞧瞧人这觉悟。

对书记讲这么重视。

不没多久,陆仟就意识到了自己那离谱的错误。

因为易钟深录得并不是书记致辞。

而是下位演讲的新生代表。

外侧的摇臂摄像机划内场上空,路追着那位新生代表登上了高台。

场馆内的块大屏幕上投映出了新生清俊秀丽的面容,在布景板那大面积的紫背衬下,少年更显得白到有些晃眼,让人不由得他吸引住了视线。

少年启唇,嗓音清润。

“各位敬爱的老师、同学们,上午好。我是物理学院的大新生,薄溪云。”

在这个略显严肃的场合,男孩并没有板着脸紧绷地照稿念,他的视线在某处停了瞬,随即,那漂亮的眉梢眼廓便染上了轻浅的意。

像湖面涟漪,白瓷透薄釉,瞬间更显生动。

少年的神连同声线,让听者不自觉便感染着放松了心绪。

无声地驱散了这九月残余的暑气。

而坐在台下的易钟深,他提前选好的这个位置,正巧是台上人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安静录制着的单反早已调好了切参数,易钟深没再去管它,视线反而直落在演讲者的身上。

他在相机和自己的眼睛留念。

台上的少年身衬衫如雪,纤白的颈间系了只t大标志的薄紫领结。

他那颀长而挺拔的身形,莫名与多年前的某日生出了重叠——

那天,同是学校台上的演讲。

只不需要发学生代表共有三个人,高三代表是易钟深,高二代表是薄溪云。

他们都拿到了半年内全年级第的总分。

中校长还在台上滔滔不绝地演讲,三位第则在后台候场。

易钟深戴了入耳式的无线耳机,漫不经心的英文歌没能压背景声,还能听见高代表在小声地紧张地背稿。

倒是高二的第,直很安静。

易钟深随意地回眸扫了眼。

就看见站在自己身侧的少年身型单薄,唇微白,耳廓却生了异的红。

在略显昏暗的后台,那抹薄红陷没入暗的光影中,却未减半分惹眼。

后来易钟深得知,那天这位高二代表发了高烧,但他没有和任人说,也没有耽搁当天的任项流程。

少年如常地上台、演讲,站完了持续整整小时的大会,接受同学们的赞叹、老师兴奋的表扬。

他明明看来如此脆弱纤细,单薄的外表似是经不住风雨的摧折。

可他却又是如此的坚强柔韧,风刀霜剑也无以撼动半分。

那天,少年唯显出的破绽,就是他演讲完下台的时候。

男孩走下高高的台阶,蓦地身形晃,踩空了下。

正好擦肩而要走上台的易钟深扶了把。

薄薄的校服已经遮不住少年的体温,让他在别人怀中落下了片滚烫。

以及无以描述的柔软触感。

少年很快就站稳了,很低地轻轻说了声。

“谢谢。”

那低语轻飘而软。

似雪白的飞鸟略无澜海面。

蓬软的流云拂了冰封的雪川。

也是从那日,易钟深记住了这个名字。

薄溪云。

少年演讲时苍白的唇直留存在易钟深的心里。不知为,他忽想看另幕。

看薄溪云健康、安稳,全开心地站在众所瞩目的高台上。

后来,易钟深知晓了原因。

而在原以为漫长无期,实际却如此短暂的等待之后,易钟深终于如愿目睹了这日。

日光澄澈,演讲台上的少年如斯耀眼。

万众瞩目之下,惊绝艳的新生代表结束了自己的演讲。

在全场经久未歇的掌声之中,他举目望向了正前。

少年薄唇微弯,眉目欣。

大上的学期末,薄溪云迎来了他的生日。

尽管薄溪云自己向来都没有太多仪式感,但顾对这个生日却是重视再重视,几乎提前小半年就在准备了。

不仅因为,这是薄溪云回后的第个生日。

更重要的,这还是他即将成年的天。

单是为这次生日宴准备的方案,里人就预设了小几十版,他们度甚至还想去包场b城的环形影城或者s市的那所乐园。

直到薄溪云几次拒绝最终作罢。

尽管没有大张旗鼓的包场,这场成年生日宴依旧筹划得十足隆重。

以顾的身份,这种宴会其实是非常好的社交机会。而这次的邀请名单上,却并没有任位无关的大人或是什么合作伙伴。

受邀到场的,全是薄溪云自己的朋友和同学。

宴会将在薄溪云生日这天的下午举。生日宴的前晚,顾人聚在了医院的疗养楼里,来看顾老太太,宋女士和郭夫人这时还在核对明天的流程和清单。

顾老太太的情况比去年已经好了许多,半年前就已经出院了,连医生都说没想到她会恢复得这么好。

顾老爷子对此倒是很淡,像是早有预料:“心情好,自会身体好。”

只不因为天气转冷,对老年人来说日益难熬。因此里人商量之后,还是先让老太太来了这边疗养。

位女士核对的这遍,主要是念给老太太听。

明天小宝生日,人会先在中午聚餐,等下午生日宴的时候,大人们就不会都去了,主要也是方便孩子们能放开玩。

顾老太太虽不去,但还是坚持要听遍,听完终于放下了心。

对明天宴会的安排,老太太显很满意,她感觉乖崽也会喜欢。

宋女士听了,道:“那就没白费功夫。”

说着,她又感叹道:“要说费功夫,这回可没少麻烦钟深。”

这次虽说是薄溪云的生日宴,但里并没有多麻烦他本人。是因为薄溪云最近在跟着院士导师做项目,直到前天刚刚忙完。

二则因为,这本来就是让薄溪云放松的日子,里人也不想让他再多心,而且还想多给他惊喜。

但这么来,因为薄溪云没怎么参与,就很难确认他到底喜不喜欢。

最后,还是易钟深帮了大忙。

所以宋女士会这么说。

郭夫人也道:“是啊,钟深对云云的生日是的上心。”

人说的时候,刚刚去拿的薄溪云刚好走进来。

听见长们这么说易钟深,少年不由身形顿。

对于要不要和里人说自己和学长关系的事,薄溪云其实已经犹豫了许久。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和里坦白。

明天就是生日宴,不少朋友都会来。薄溪云觉得,与其朋友们说漏嘴,还不如他自己告诉里人。

长们也都不是固执刻板的人,应该不会因为同问题而反对他们。

只是这件事着实有些难以开口,薄溪云正想着,就听顾老爷子道。

“小宝,来。”

顾老爷子眼就看出了少年的反复纠结和欲又止,抬手将人招呼了来。

“怎么了?”

薄溪云走了去,却还有些犹豫。

要不要……私下单独说?

主要是,房间里现在的确人员不少,除了顾兴朝和顾峥父子俩各自太忙,没能赶回来,其他人都在。

这么多人看着,薄溪云难免有些忐忑。

他就只简单地提了句:“就是,我和学长……”

没想到,薄溪云这句还没说完,顾老爷子就接道:“你想说你们恋爱的事吗?”

薄溪云猛怔:“……?!”

他虽早就知道外公的观察力有多么敏锐,但也没想到会厉害到这种程度。

其他大人也看了来。

但大脸上完全没什么意外的神,宋女士还问了句:“你们俩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没,没有。”薄溪云这时回神来,忙摇头,“只是我,没想到……”

郭夫人道:“小宝是担心我们不同意吗?”

薄溪云说中了,犹豫下,还是了头。

“嗯。”

宋女士也失:“怎么会。”

连刚做完雾化不久,嘴里还在发苦不想说的老太太都开了口。

“乖崽喜欢,就好了。”

“年轻人嘛,恋爱就大胆谈。”

顾老爷子银勺搅了搅手中碗,轻。

“你妈妈当初要和学弟在,我们也没拦着她。”

薄溪云时失语。

自胸口无声溢出的,却是全的暖意。

已近年的时间,少年终于慢慢学会相信。

是他的庇护。

是他永远可以停靠的港湾。

不这边的温情幕,却与刚进来听了个尾巴的顾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啊?”

顾笙比薄溪云愣得还厉害。

“妈你们都知道了?”

他还直以为这是个天大的秘密,要替弟弟保守着。

宋女士温柔地朝儿子了:“要不是你在小宝刚回的时候直之凿凿,觉得他俩定是朋友。我们还能知道得更早。”

顾笙:“……”

顾笙:“??!”

那也太早了吧?!

那边顾笙还在不可置信的时候,顾老爷子却是单独把薄溪云叫了出来。

人去了隔壁的间休息室,薄溪云拉开了椅子,老爷子却没有坐,只是站在了窗边。

老人朝窗外凝望了会儿,逆光之中,背影如座沉默的山。

许久,他开口:“小宝,有件事,你听了可能会很伤心。”

薄溪云有些意外:“怎么了?”

他罕少见外公这种语气,老爷子总是眯眯的,又总会无形中透出种无比稳固的安全感。

但现在,老人在他面前第次出了如此复杂的神。

“很抱歉,瞒你这么久。”

而薄溪云也听得出,老人是的带了深浓的歉意。

顾老爷子回头来,望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下个星期,你愿意去见见你的妈妈吗?”

见妈妈?

薄溪云怔了下:“您是说,去扫墓……”

但说到半,薄溪云就意识到了不对。

他终于猜到了外公语气如此复杂的原因:“您,您是说,我妈妈她……”

薄溪云说着,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还活着?”

顾老爷子看着他,缓缓了头。

这下头的动作如最结实沉稳的长线,将如风筝般摇曳的薄溪云拉回了地面。

“很抱歉。”

顾老爷子又说了遍。

尘封多年的绝密历史,终于在老人低缓的讲述中,再现于薄溪云面前。

“当年出事后,你妈妈受伤很重。对面下的是死命令,无策.反,就坚决要灭口。杀了她,至少能延后五年的进度。”

“为了保护她,我们伪造了她的假死——这其实并不难,她当时的几次都走到了鬼门关。等伤病终于痊愈后,我们坚决反对她再回戈壁,那种危险,我们的不能再承受遍了。”

但答案显而易见。

薄溪云也猜到了:“她还是回去了……是吗?”

顾老爷子头,目光重新落向了窗外。

“她和我们说,‘我已经失去了丈夫和孩子,不能再失去物理。’而且她还坚持,若她不能回到戈壁,继续项目,那对面的击杀计划其实也变相得逞了。”

“最后,我们没能拗她,还是放她回了戈壁。”

薄溪云沉默。

他蓦地想刚刚在病房内,外公说的那句,“你妈妈当初要和学弟在,我们也没拦着她”。

顾的确没有拦着。

就算是顾琴箜做出的更危险的举动,里人其实也没能阻拦成功。

“她改了身份,去了更荒远的地区。为了安全,她和外界的联系变得更少。有时甚至年能在安全屋和我们通讯次。”

顾老爷子沉声说着。

薄溪云意识到,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已经失去了这个女儿。

而从更广阔的意义上来说,女儿永远在守护着他们。

守卫着这整个国。

“现在,知道她还活着的人也没有几个。”老爷子说,“小笙也不知道。”

薄溪云想,在二哥的回忆里,他的小姑的确去世了。

“去年接你回时,我们和她联系,但她只回了句‘不要向他提我’,通讯就中断了。”

顾老爷子望向少年,低叹了声。

“她不想让你知道了实情,却空等那么久。”

“所以,直到这次她等到了出来的机会。我把这件事告诉你。”

顾老爷子低声说。

“小宝,如你介意的,我们还可以等等。”

“她可以出来五天,虽不能回b城,但可以去戈壁附近的安全城市。这五天她可以选期使,如你现在不想去,她可以等下个月的这周,或者下下个月——”

“外公。”薄溪云轻声止住了他,“我去。”

顾老爷子神微顿:“小宝……”

薄溪云了下:“外公,我不会怨谁的。”

他自己今天也有犹豫着不敢说的事,自清楚外公的感受。

况且——

“这对我来说,没有伤心,而是个百分之百的惊喜。”

记事以来,少年没有拥有父母之爱。

所以无论迟来多久,对他而都是馈赠。

“乖崽。”

贯淡的老人终于再难压抑,伸手将孩子拥入了怀里。

“你受苦了。”

和母亲的见面至少还要等到下周,顾老爷子说事情都由他们来安排,现在只让薄溪云安心生日。

薄溪云倒是没怎么影响到情绪,但因为这个消息,他还意识到了另件事。

那就是更早之前,白格磊赶出门强迫改姓时,薄溪云曾经发场高烧。

醒来后,薄溪云的记忆就产生了混,还听到段凭空产生的对。

“这就可以了?已经开始疗养了吗?”

“嗯,但后面需要他自己进,我们的能量不足以监测之后的事了……”

薄溪云最初有猜测,或许是自己穿进了平世界。

但后来,随着时间推移,薄溪云却是慢慢否认了这个想。

事实上,比他从别的世界穿越来,相倒更像是薄溪云直就在这个世界,只不加持了外来的助力。

因为身体和记忆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这件事其实很好确认——薄溪云不认为如自己是外来者,还能融合得那么好,以至于十多年来的记忆依如此详尽、毫无疏漏。

而薄溪云也的确收到了切切的帮助。

尽管薄溪云可以不受旁人态度影响,他对白格磊也没有什么孺慕之情。但薄溪云毕竟是个血肉长成的人类。

他那时十七岁。

突白轰赶出门,薄溪云不可能完全不受任影响。而正是这场外来的助益,将他瞬时从混中剥离了出去,为疲惫不堪的少年加持了力量,聚拢了他散泄的心气。

所以薄溪云后来会觉得,或许是有外力帮了这个世界的自己。

通注入某种精神能量之类的方,让处在最艰危之际的他得以安稳度。

或许,这是那段虚空对里“他自己进”、“疗养”的意味。

而这次,当顾老爷子提顾琴箜的事,薄溪云又回想“疗养”这个词,就隐约察觉,也许这次疗愈即将要圆满了。

因为他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念头——来自平世界的自己。虽只是猜测,但这种潜意识的反应,也可能受了外来能量的影响。

所以平世界或许的存在。

这个概念对普通人来说,或许还只是虚幻的文艺作品,但对专修物理的薄溪云来说,“平世界”在诸如弦理论、量子退相干效应中只是最基础的假设推论。

他并不难接受这个猜测。

在不远的将来,这或许还能在物理学领域验证为现实。

而以这个假设为基础,另外些推测也很好得出——这同时也意味着,或许还有其他平世界的自己在面临危机。

这股外力能量,可能还需要去帮助其他世界的自己。

只不现在的自己,科技的进程暂时还没有发展到能完全查明实情的阶段。

所以薄溪云暂时还没办主动提供帮助。

但即使外力离开,对他也没有影响了。

手机振了下,看到亮的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薄溪云了。

他并不担心。

因为现在,他已经彻底地爱治愈了。

从医院回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往常这个时候,薄溪云已经准备休息。

但今天是生日前晚,所以少年并没有早早躺下。

非但没有,他还顶着深沉的夜去了室外。

“这里就可以坐上去吗?”

少年轻声问着,这是他记事以来第次尝试爬墙,比走大门更刺激。

……当,也会更危险。

不危险个字目前和少年根本沾不上边,因为他几乎没怎么自己力气,直接是易钟深抱上来的。

虽薄溪云知道人体力有差距,但他也没想到,对方能直接把他扛在肩上,轻轻松松地翻上墙。

差距就这么悬殊吗?

还抱有着锻炼长肌肉梦想的少年不由有些丧气。

不他很快就远处的景吸引了注意力。

“哇……的好漂亮。”

人同坐在顾四合院外圈宽厚围墙的最高处,从他们所在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安静沉寂的成群古城楼,与那条护城河。

夜中,护城河片波光粼粼,演映出霜月的碎响。

与白日的游人如织不同,深夜的护城河的确别有番韵味。

刚刚易钟深来找薄溪云,本来是想提前祝他生日快乐,再叮嘱人早休息。

毕竟,明天还有生日宴会。

但小孩却没准备睡,还想找个地方自己十八岁的倒计时。

所以人上了院外的围墙,

来这里看夜与月光。

四下片沉寂,护城河中存续百年的流水,仍在安静地流淌。

易钟深的手机亮,响了欢快的倒计时声音。

“五,四——”

“学长。”

没等手机里的倒数响完,身侧少年已经在叫他。

易钟深抬头,就觉迎面阵清甜的暖香。

似是月下仙鹿。

落入了他的怀中。

“啾。”

很轻的下,唇瓣相贴发出的薄响,惹人心尖发痒。

“二——!”

“啾啵。”

又是下。

次亲完,少年明显带的声音响。

“十七岁最后个,和十八岁第个吻——”

没说完,就人扣住后颈按了回去。

再不是浅尝辄止的轻碰。

唇齿交缠,共坐的高处没有围栏,能倚靠的只有另个人的怀中。

就这么自投罗网。

吻热在这月下晚风里。

听那人哑着声音,低声接下之前未尽的语。

“我的。”

十八岁。

去都去,未来正将来。

十八岁之前,薄溪云成绩出,学习优异。

十八岁之后,他会继续努力。

学习喜欢与爱意。

成年这晚,易钟深在他身边,也薄溪云写进了长长短短的计划里。

长长人生以后的路还要走很久,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在前路等候。

但是从高高的围墙上跳下来时,薄溪云连秒失重感都没有察觉,始终男生稳稳地圈抱在怀里。

无论是多么危险的高处,都会有人陪他攀爬。

共同下落。

所以他也学会了相信。

遥遥前路,会有人陪他走。

不刚刚迈入十八岁,薄溪云还是发现了不同。

“你要在这儿和我睡吗……唔!”

落了地之后,少年就不需要像在围墙上那必须抓紧对方了。

只是即使如此,吻住时,他也很少会有其他的退路。

不出乎意料的,这次男生并没有亲他太狠,甚至比围墙上时还轻。

而且很快,易钟深就退开了。

这也让薄溪云有了些思考的余韵,无知无觉地多问了句。

“好像……和之前亲的时候不太?”

人已经回了薄溪云的卧室,温暖的室内让少年迅速放松了下来。

小孩垂落在床边的小腿也快乐地晃了晃,白生生的纤细脚踝了出来,他穿着宽松的睡裤,连带还出截韧瘦纤长的小腿,绷出的弧度极为惹眼。

勾人得漂亮。

易钟深沉默了会儿,难得对着薄溪云闪烁其词。

“可能因为之前,只想着吻。”

而这,却更勾了薄溪云的好奇。

之前想着吻?

“那现在呢?”

男生像是决定了什么,黢暗的视线终于从旁处移回了薄溪云的脸上。

他低声沉沉道。

“现在,想你成年了。”

薄溪云还没能立刻听懂,只问。

“成年怎么了?”

恰在此时,在这只有人的室内,薄溪云忽听到了另个对声。

同上次,那声音仍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完成了吗?进展喜人啊。”

“这里未成年,还是慢了,下个成年世界,进展会更快吧。”

因为在和外公对时,薄溪云就有了隐约的推测和预感,猜到疗养几近结束了。

所以对这突出现的对,他也并没有太惊讶。

更多的,少年反而有些疑。

好巧。

这个对和学长,也提到了成年的事。

成年怎么了。

是会有什么变化吗?

刚刚迈十八岁的薄溪云,并没有对“成年”这件事有太切的认知。

他还没有感觉到太明显的差别。

可能还需要人传身教,会懂——

为什么说会有更快进展?

成年就会有什么不受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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