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饮血机”服务（1 / 1）
07号此时站在那个通道口，望向下面漆黑的空间和不见尽头的金属梯子，心里慌得一塌糊涂。
刚刚那个自称“刀客”的家伙说完话之后，01号就来到他身边，亲切地揽住了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走在最前面怎么样？”
明明是十分和善的语气，07号却感觉仿佛被毒蛇缠住了脖子，蛇信几乎蹭到他的脸上。
他勉强笑了笑，他坚决相信，如果他敢说一个“不”字，就会立刻被冰冷的刀刃贯穿心脏……就像之前05号那样。
“……好，哈哈，没……没问题。”他低下头，无比尴尬地应道。
权昕觉得，07号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脸上脱落下来一般，那笑容勉强得甚至让人心生怜悯。
01号笑着撤开了手，示意对方可以开始往下走了。
第一个向下走的人，心理压力无疑是最大的，他既不知道下面是否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也无法预料……上面的玩家会不会借机阴他一把。
但07号没有别的选择。
在这样情况之下，本就不存在商量的余地。
没有能力去利用别人，就要被别人利用。
07号小心翼翼地向下迈着脚，剩下的四个人也都不再说话，紧紧抓着梯子的扶手，向下移动。
一时间，只剩下鞋面踩在梯子金属杆面的声音……
“哒哒……哒哒……”
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点光亮，往下走了三四分钟，周围的环境已经完全被漆黑笼罩了，唯有几个人手背上的“终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07号越来越慌，在他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希望……自己干脆不要拥有“想象力”这种东西。
他总感觉，下面会有什么玩意突然爬上来抓住他的脚踝，将他一把拽下去。
就像恐怖片经常会有的场景那样……
他的手轻微地颤抖，这让他几乎抓不住栏杆。
这样不行……
这样下去，即使没有东西从下面拽他，他也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一个不小心，没有握住把手，坠落下去，粉身碎骨。
他试图通过“和其他人讲话”来分散注意力。
“那个……你们知道，刚刚那人说的称号‘刀客’是怎么回事吗？我还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自带称号的人。”
这种空间结构之下，“回声”使得07号的话多了一点特殊的感觉，莫名有些恐怖。
不过，他的话倒是让众人从紧张压抑的气氛中，稍微挣脱出来几分。
09号将脚踩在下一个台阶上，说道：“你应该听说过‘升级体系’吧？”
“嗯，听说过一点，最低等的是受审者，随后是玩家工员判官管理层，最高是创世神。不过，我到现在也只见过受审者和玩家，其他的那些，一次都没遇见过。”
“你当然不会见到，到了工员那个等级，就已经不会出现在游戏里面了。”01号墨镜叔说道。
07号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泛起的冷汗，问道：“那……怎么样才能从玩家升级为工员？”
“这问题超纲了，我要是知道，现在会在这里玩这种要命的游戏？”01号冷哼一声，说道，“不过，听说，到了工员往上的等级，如果展现出特定的能力，就可能获得称号，至于那称号究竟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还是系统分配的，就不得而知了。”
“哈，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给自己编个称号？”在这种环境下，09号居然还很有兴致地开了个玩笑。
“没有水平还装逼，别人只会当你脑子有病。”01号嘲讽了一句。
“切。”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07号又一次心惊胆战地试探着向下迈步，可这一次，他却没有碰到梯子的台阶。
而是一下子踩到了平地。
踏实的感觉令他十分激动，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惊喜地说道：“到了到了！已经到最下面了！”
其他几人听闻此话也都加快了脚步。
“终端”宛如一个没电了的手电筒，或者亮度调至最暗的手机，勉强让众人可以看清这里的模样。
湿冷的空气充斥着面前这条狭小的甬道。
两侧是混凝土浇筑而成的墙壁，每隔一段距离，会出现几个圆形的螺杆孔，这种材质在这样的地方显得极其违和，“终端”清冷的白光之下，多了几分肃穆的感觉。
“前面……好像又出现了向上的爬梯，看来这地方真的类似于地下通道。难道说，这里的设定其实是……未来世界？在车辆极速行驶的时代，人们只能在地下通道里走路？”
07号看着面前这个和之前类似的梯子，说道。
“你在说什么鬼话，就算极速行驶，也肯定是类似地铁那样，地下走车地上走人。怎么可能发展成只有车在地上跑，人反而在地下打洞？”
在01号看来，这一切只是“设计师”为了故意难为玩家搞出来的。
“现实生活中，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啊……”07号小声嘟囔了一句，他想到了现实生活中，那种由防空洞改造而成的“地下通道”。
01号用手怼了怼07号的后背，让他少说些没有用的，赶紧顺着梯子向上爬，不要耽搁时间。
这黑漆漆的地方，可说不准有什么危险。
07号不敢反驳，只能继续向前。
比起向下走，向上爬显然更加消耗时间，大约过了十多分钟，07号的头终于顶到了上面的某处铁板，他这么一碰，那铁板被顶出了一条狭小的缝隙。
再用力拿手推了两下，铁板被推开，一丝暗黄色的灯光照亮了07号的面颊。
五个人依次爬出。
当他们看清眼前的场景时，都吓了一跳，包括之前一直十分淡定的01号和09号。
他们爬出来的地方，是一个相对昏暗的房间，角落里……一盏煤油灯发着光，凄凄惨惨的灯光让他们可以勉强辨认房间里的情况。
最令人瞩目的，是房间正中央……倒吊着的一具尸体！
那尸体……完全没有一个“正常尸体”该有的样子。
“它”干瘪的样子，宛如抽空的零食袋，或者没气的气球。
尸体边，是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散落着几十根火柴，而那些火柴显然也不怎么正常……火柴头并不是暗红色，而是一种吓人的“荧光红”。
桌子上还有一台老旧的唱片机，黑色的唱片一圈圈转着，那音质差得离谱，滋滋啦啦，仿佛是什么人在嘶吼。
……
从窗口向外望去，能看见倾斜悬吊的霓虹灯牌子，牌子上的灯坏了好几处，几乎认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灯牌旁边，垂着一根漏电的电线，时不时发出银色的电火花。
电线的橡胶外皮上，滴滴答答淌着血。
窗外，并不是空荡荡的街道，街上有不少人，但这反而令权昕感到更加诡异！
他们中的一些人低着头，脸色发黑，双目无神。还有些人戴着相同款式的橙色鸭舌帽，帽子上写着几个红色的字——
“饮血机”服务。
他们的背上，全都扛着一个那种可以装在饮水机上的“桶”，只不过，那些桶里面，全都装着鲜红的液体！
饮……血吗？
就在权昕打量着这怪异场景的时候，突然间……
那些人中的一个，仿佛感知到了权昕和其他几个玩家的视线，猛地转过头来，咧开嘴，露出几颗白惨惨的牙齿！
他摇晃着身体，离开原本向前行进的人群，宛如僵尸一般，朝着权昕等人所在的房子走过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人歪着头，举起干枯的手，抬了抬“水桶”，对着窗户呆愣地看了几秒钟，然后转头离开。
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了墙角。
而在众人刚刚放松下来时……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骤然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