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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玉诧异道:“老魔君怎么知道沈寿在这里?”然而刚问出这话,他就意识到问题了,“哥哥,不会是有人把仙长的事情告诉老魔君了吧?”

楚将离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应该不是,或许是你想多了。”

然而卿玉笃定地说:“沈仙长在我们这里养伤一事,除了我们几人谁也不知,如果不是有内鬼,他怎么可能知晓?”

楚将离说:“这事容我再想想。在院子里的人都是彼此相熟的,来田里耕作的劳工都是在这个地方土生土长的良民,我实在难以将他们与内鬼联系上。”

卿玉垂下眼眸思忖许久,决定试探试探,最好能将内鬼找出来。

晚上,楚煦端着洗漱用的水进沈寿房间的时候,发现卿玉和沈寿正在为某事争执。细细一听,原来是沈寿想尽早离开,但卿玉不让。

楚煦挺纳闷的,前两天他不是巴不得沈寿快些好起来离开这里吗?怎么今日又想挽留了?

“我有要事要办,胸口的伤已无大碍,别再拦着我。”沈寿再次道。

卿玉气腾腾地将饭食挪到他眼前:“你胸口的伤只是看起来愈合了,但你能保证明日不发生溃烂吗?要是真的恶化了怎么办?别说救人,你自身都难保。”

楚煦把热水倒入木桶中,好奇问:“沈仙长有什么要紧事去做吗?用了饭食之后小半个时辰后再洗漱,桶里的热水用晶石温着。”

卿玉说:“今日仙长听闻同门师姐受了重伤,如今正在祁山风雨楼附近养伤,此时孤立无援,仙长担心她的安危。”

楚洵诧异道:“情况严重吗?但是仙长也受了伤,为什么不联系其他师门中人?”

沈寿虚弱地道:“师姐灵力不足,消息传不远,所以只有我才能收到消息。”

“仙长,要不这样吧。我们去救你师姐回来,你就待在这里养伤如何?”卿玉建议,“阿离哥在前些日子认识了不少仙门中人,他们听闻令师姐的消息,在有赏金的条件下必然会去救的。”

沈寿听了建议,这才肯消停。他取出一大包上品灵石拜托卿玉:“务必找个信得过的仙士,一定要将四师姐平安带回来。”

卿玉点点头,“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先吃饭了?”

楚煦见并无大碍,接着忙别的事情去了。

确定人已经走了,卿玉才道:“好了,现在就看会不会有魔域之人或者魔藤宿主去找令师姐。如果无人,只是麻烦仙长调动令师门弟子,但如果真的有人上钩,早已埋伏好的师门弟子必定不会空手而归。”

沈寿道:“你求我在三人面前与你演戏,却分别说了三处不同的地点,真正的原因未必只是想让华音阁找到几个宿主或者魔域奸细。你是怀疑这三人中有人和魔域有联系?”

卿玉颔首:“还是要谢过仙长配合,虽然只是怀疑,但是如果真的有内鬼,与我们而言都不会有好处。”

窗外,楚将离痴痴地看着里面的两人。

不愧是他的玉鹅,早上他只是稍加提示就懂得如何去做了。

不愧是男神,虽然脾气臭了点,但还算变通,并轻易猜出了卿玉的目的。

要不怎么说这两人在误会解除之后如此惺惺相惜呢?

原著剧情中,沈延年得知自己是被原身引导着去杀佘婆婆的,终而放下傲性,向卿玉说明了原委,并道了歉。

而卿玉也明白自己只是被当做一个杀人工具来培养,在得知佘婆婆死亡的真相后也和沈延年冰释前嫌。

两人也是在这时进行了第一次合作,却重创了刚继承魔君之位的梵无心。从此两人相见恨晚,默契十足,一个个地拔掉了梵无心的爪牙。

看看,这就是男人的情义,打完一架还能做兄弟!现在这种默契已初现苗头,果然引导卿玉去揪内鬼是最佳之选。

楚将离看着看着,面上不由露出老父亲般的笑。

而屋内的沈寿虽然与卿玉说着话,目光却落在躲在窗角的楚将离身上。

又出现了,又是这种笑。

他为何阴魂不散,老喜欢躲在自以为没人发现的角落进行偷窥?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但平日里看起来似乎并不傻,甚至还有点心思和手段。

沈寿对此行为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一点都猜不透楚将离心中在想什么。

两日后,华音阁的弟子与沈寿联系上,三个埋伏点内果然有一个地方出现了魔藤宿主,似乎想找什么人。

找什么,自然是找那个不存在的受伤师姐。那内鬼听闻沈寿的师姐受伤,忙着将消息告知梵藏音邀功呢。

魔藤宿主们最终被埋伏了几日的华音阁弟子一网打尽。“三处中确实有一处汇集了一批魔藤宿主。”看着卿玉端了饭食只身一人进来,他道。

卿玉一愣,转而问:“真有内鬼?!哪一处?!”

沈寿道:“祁山无妄渊薮。”

卿玉闻言,手中的食案因双手哆嗦掉落在地:“怎、怎么会是那个地方?沈仙长,你确定真的是那儿吗?”

第14章

沈寿从卿玉眼中看出了迷惘与惊愕。

“那里确实有宿主突然成批聚集,完全是打着同化我师姐的目的去的,若同化不成便杀。”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卿玉迷惘地抓了头发,“怎么可能是佘婆婆,阿离哥对她那么好!”

沈寿没有再回话。

伫立许久,卿玉终于鼓足勇气从沈寿房内离开。他不信,他必须要把话问清楚。

他即刻找到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佘荼,开门见山地问:“你为什么要与魔君通风报信?哥哥根本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佘荼被突然问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慢悠悠地问:“玉子,你怎么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卿玉观察了周遭路过的劳工,拉着婆婆到了无人的角落。“你为什么要向梵藏音通风报信说沈仙长就在此处养伤?你明知道沈仙长是让无数魔域大能棘手的存在,现在一透露消息,不是让阿离哥难做人吗?”

佘荼闻言,和蔼与疑惑地的表情被严肃代替。她找了个石凳坐下,轻揉着酸痛的膝盖骨,道:“玉子,我把你养那么大,你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设计我。”

卿玉眼见她的腿伤又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冲。佘婆婆曾经为了给他赚一口热乎乎的米汤,被一个亚西利打伤了膝盖。一想到两人在魔域里苟延残喘,却依旧相依为命的日子,卿玉心里泛起苦楚。

“可、可你这样子会让哥哥为难。哥哥身上有子母毒,如果不按老魔君的做,他会死的。”卿玉说。

佘荼道:“那就让阿离照藏音大人说的做。身为魔域之人,怎能与仙境之人沦为一道,你别忘了自己的本。”

在佘荼得知楚将离要带着她离开魔域的时候,她主动找上了梵藏音。她本想着以自己卑贱的身份,应该是见不到魔君的,却不想魔君大人一听与楚将离有关,即刻亲自接见了她。

虽然梵藏音没有告知她楚将离此去仙境的目的,但还是让她监视着楚将离,并许诺了好处。

卿玉反驳道:“可我们都已经从魔域出来了!”

佘荼生在魔域,长在魔域,对魔君的敬意已经深深刻在心中,也被魔域中人生而不平等的枷锁禁锢住了,此时就算离开了魔域,心里也是向着梵藏音的。“藏音大人许诺我,只要阿离能够凯旋,就将你我的等级从阴摩罗提到天煞门。玉子,这在魔域中是从未有过的,婆婆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呢?”

卿玉的语气几分烦躁与恼怒,甚至还有若有若无的嫉妒:“那种生来就定尊卑的臭规矩谁稀罕谁去!”

他记忆好,脑子里甚至还存留着身为婴儿时的记忆。

那时候婆婆把他绑在怀中,为身为天煞门的魔吏掏污物。结果那魔吏心情不好,直接把他们俩踢到了污物沟中。卿玉永远忘不了这件事,可以说他在魔域里受到的所有屈辱他都不会忘。凭什么有人资质平平却生来高贵,有人拼劲一生却是能是个贱民。

“能在仙境中靠着一己之力活着,为什么还要回魔域跪着当条任人玩弄的狗?”

“玉子!”佘荼训道,“我们终归是魔域的人,身份迟早有一天会被识破的,魔域才是我们的归处。只要阿离肯听从藏音大人杀了沈寿,我们就是天煞门,到时候你能在那里当个魔吏,或者收取亚西利上缴的魔晶,再怎么差也能好好活着,哪里比得上在这里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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