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1 / 1)

彭总,您说几句吧。”

彭放正靠在老板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原竞,眼珠子像黑珍珠似的转溜着在原竞身上逡巡,泛着精光,“该说的我都说的差不多了,一会儿郑助会带你们去各自的部门。希望大家好好努力,骏綦会给予你们足够的自由和选择,但不代表必要时刻你们不用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在场的大家都一脸认真又凝重的点点头,每个年轻面孔的脸上都写满了昂扬的斗志和蓬勃的朝气。就连原竞,此刻也像是接收到了重要的任务一样,把手里的包握得更紧了些,这么些天,他也想通了,他要好好干,他想努力弥补两年前犯下的遗憾。

彭放说完,六人就转身准备离开了。这时彭放说道,“原竞留一下。”

其他五个人互相使眼色,然后在心里碎言碎语地离开了。原竞转过身笔直地站在那里,对着彭放嘴角隐晦的笑容心里直痒,表面却故作淡定,“有事吗。”

“你这什么态度,你们老师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彭放说道,一脸的无辜,眼里的坏笑却直勾勾地琢磨着原竞明玉般清肃的脸。

原竞深吸一口气,“彭总。”

彭放吊儿郎当地操弄着口音,“去帮我买份儿生煎,多放点辣椒。我早饭没吃。”

郑烨连忙站了出来,“彭总,我去给您买。原竞。。原竞还得去设计部,不然尹副怕是要催着要人了。”尹副是原竞的直接管理老师。

“这不用你操心,就让原竞去。”彭放说道。

“知道了彭总。”原竞眯起眼睛盯了他一会儿便走了出去。

郑烨看着原竞的背影叹道,“彭总,哪儿有您这样,实习生第一天就让人家给你跑腿买早餐的,而且他还是你弟。”

“你懂个p,”彭放笑道,“就得趁现在多怼怼他。”不然回了家哪儿还有机会啊。

二十分钟后,原竞拿着早饭放在了彭放桌上。

彭放一怔,“我记得我说的是生煎。”

“那家店我去了,油太大,而且不好。我给你买了碗馄饨,你最近少吃点儿油腻腻的。”原竞理所当然地说道。

彭放看着他,一会儿就笑开了,“你说你还实啥习啊,干脆来给我当保姆吧。”

原竞看着那张漂亮的脸上调侃的笑容,心神荡漾,赶忙轻咳两声,“在家给你当保姆还不够啊。”

“够够够,太够了,”彭放m-o着他摆放勺子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你不是说不来嘛。”

“。。。”原竞摇摇头,“后来改变主意了。”????

彭放看着原竞低头时顺遂的眉眼,一个十九岁少年骨子里本应存在的青涩,仿佛又越过两年的铅华回到了那一颦一笑中。

说到底,原竞在他面前,真的就是个孩子。而他,竟然就这样,和原竞已交往了这么久。究竟是原竞在这个过程中飞速成长,还是自己甘愿为这样一段饱含禁忌冲突的感情追溯流年。成人讲求利益,孩童只论是非,原竞和他在一起,就是只论是非。在原竞心里,“我爱你”就是“是”,“我不爱你”,就是“非”。

将近中午的时候,彭放正准备出去,郑烨就叫住了他。“彭总。”

郑烨说道,“刚有个电话找您,我说您正忙,请他等一下,那位先生说他在公司楼下呢。”

“他有说他叫什么吗。”

“有,他说他姓厉。”

“厉?”彭放想了想,脑海中慢慢浮现一个模糊的轮廓。

待他下楼慢慢走近,嘴角的笑意便越来越深了。那人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西服,戴着一顶英伦复古风格的帽子,鼻梁上的金边框眼镜在阳光的偏倚下泛着似有似无的白光。这人虽说挂着耳机,但依然捕捉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和相伴而随的一声亲切的问候。

“厉老师。”彭放笑着迎了上去。“多久没见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啊。”

男子站起身抱以同样美好的微笑,“想给你个惊喜。”

中学时代,彭放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认识了厉学延。这个年轻的留学美国的德文老师在整个学校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风云人物。厉学延是个中德混血,他的身上既有朴素热情的气息,又有严谨端正的风格。关键是,他说话风趣幽默,讲课生动而引人入胜,脾气又好,风度翩翩,在当时那个整个学校只有三个德文老师的大环境下,厉学延无疑成为了同行学生共同追捧的对象。

就这么刚刚好,厉学延是彭放的班主任。彭放和别人打架斗殴挂了彩,是厉老师把他带回家照顾了一个晚上;彭放学习上遇到了瓶颈,是厉老师给他无偿一对一辅导了一整个学期;彭放为了房东小姐遭受的不幸举目无亲走投无路时,是厉老师帮他联系了律师,陪着他一起走上法庭。彭放毕业即将回国的时候,一向淡定温肃的他也不由得偷偷红了眼眶。

厉学延记得,那天在飞机场,彭放问他,“老师,你哭了吗。”

厉学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但他记得那日天空万里无云,毒辣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硬生生的疼,像敲击在山谷下断壁残垣的绝音,回荡了好久好久。

厉学延和彭放的相处,似乎是比师生更加亲近的关系。在他眼里,彭放就是个小孩儿,是他的学生,即使他只比他大了六岁。回顾那段往昔,厉学延给予彭放的帮助,是值得任何一个孑然一身的海外游子刻骨铭心一辈子的。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尤其是,当这滴水成为沙漠的甘霖。

厉学延自认,自己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完美,自己骨子里,从某个程度来说,也是个喜欢计较得失的人。在职场上,他是温柔而刻板的“会计师”,在感情里,他讲究“付出=回报”,说得不客气点儿,就是他不做亏本的买卖。在对彭放的事情上,他自认,自己是“越界”了。

彭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过了这么多年,那种见到厉学延就会不自觉地端正起来的习惯依然存在。“厉老师,您。。还是那么年轻。”

“哪儿有,老了很多,”厉学延笑道,“岁月催人老啊。”

“呸呸呸,这话在您身上不成立,您还是那么帅,和当初一样。”彭放言语间出现了少见的紧张和无措。让他应付那些酒桌上的商客他一套一套的,可是遇到他真心感激的人,而且当这个人还是自己曾经的老师的时候,彭放心中的肃然起敬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很滑稽的不自在。

厉学延看着他半晌,深蓝色的瞳孔流动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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