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1)

原竞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轻柔而小心地帮他抹掉凝结在侧颊处的水珠,彭放被这动作惹得身体微微一颤,脚步慢了慢,嗓子里扑腾出一些无闻无视的惊动,最终只是望着前方想了想,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原竞把胳膊往彭放的身前收了收,把他搂得更紧了一些,头重新躺在了他的肩膀处,闭上了眼睛。

“。。你别搂我这么紧。。也不嫌热。。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摔下来的。”彭放小声说道,可是这话听起来更像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二哥。。。”原竞慵然道。

“嗯?”

“你太瘦了,多吃点儿。。背上都是骨头。。。”

“。。我背你你还嫌弃我,是不是找抽啊?”

“二哥。。你脖子怎么这么白啊。。”

“懒,不喜欢运动。”

“你是不是怕晒黑了会变丑。。”

“滚你妈的蛋,老子黑白都好看。”

“二哥。。你为什么喜欢吃烤脆骨不喜欢牛肉啊。。”

“因为我牙结实。哎你今天屁话怎么这么多,安静点儿成吗。”

“二哥。。”原竞的声音多了丝哽咽,“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是瞎了还是聋了,你哪只耳朵看见我不理你了?。。好像不对,你哪只眼睛看到。。”

“二哥你。。”原竞打断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算了,没事了。。”

“。。。少胡思乱想,睡你的觉。”彭放内心也起了不小的波澜,他仿佛猜到了原竞的话中话,可是却没办法给他他想要的答复,不禁无力而惋惜。

彭放把原竞送进了房间,他们总共六个人定了三套标间,这次旅行为了避免尴尬他专门没和原竞住在一个房间,而是和王燃住在一起。这一路走回来,彭放被原竞弄得身心皆热到发麻,疲累犯困,现在就想把原竞往床上一扔然后赶紧走人。

不过这种情况彭放也只敢想想,他把原竞往床上一摊,开了空调,掀开被子半盖在他身上,准备拿个湿毛巾来帮他擦脸。

谁知当他把拧好的毛巾拿在手里正准备帮原竞冲洗一下的时候,突然手腕被一股蛮力拽住,下一秒天旋地转,整个身体被转了180度扑倒在床上,他晕乎着要爬起来,随即双手就被一个强劲的握力抓在一起扣在了头顶上,原竞一只手扭住他两只胳膊,此时正垂头盯着他。

“你。。你没醉?!”彭放睁大眼睛,背着原竞走了快半小时的他刚从懵圈儿状态里走出来。

“怎么没醉,我想你又得不到你的每一分钟,都觉得自己醉了。。”原竞贪婪的眼色渲染着彭放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妈的。。你恶不恶心,”彭放尝试着扯着自己的手想把它们从原竞的掌心挣脱出来,结果那小子双商欠的费都由那全身蛮力给补上了,“既然你没醉,干嘛让我背你回来,你以为你是女的啊,累死我。。”

“不知道,就是想让你背我回来,”原竞从床上拾起彭放刚刚被打掉的那条毛巾,深情地帮他擦着脖子间和锁骨处的细汗,

“彭放,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

“不能,”彭放被他看得发毛,“我之前没和你说清楚吗,你今天是喝点儿酒又犯病了?犯病了自己去用冷水浇几下。”

“那点儿酒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原竞苦涩道,“我很清醒,可就是太清醒了,我真宁愿自己一醉方休,什么也记不清。彭放,我能感觉到你其实不讨厌我,你为什么就不愿放下那些外在的因素,明明白白地面对自己?”

“原竞,你不要以己度人,不要把你自以为的情感强加在别人头上然后要求别人也要拿同样的心思来回馈你;我从来就把你当弟弟,没有想过其他的。”彭放平静道,x_io_ng膛的呼吸却止不住变得急促紊乱,一种难言的不安在空气中弥漫,自己说得都是实话,为什么会有种堵得慌的感觉。。

“我不相信,”原竞认真地盯着他四处逃窜的目光,“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那就是终有一天你会接受我;我喜欢你,这种话,你老把当做我的玩笑,当做是没心没肺的妄语,难道就不是对我的偏见吗。”

“我是在帮你认清自己!原竞,你只顾着追求自己开心,只想一门心思得到你想要的,你有考虑过我吗?”

“你把话说清楚。”原竞yi-n着脸问道。

彭放突然轻笑出声,嘴角勾起不屑,艰难地开口,“你想过你家人和你大哥吗。”

原竞愣住了。

“没有对吧,那你肯定也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我答应和你在一起,我会面对什么;你爸妈我惹不起,我和你大哥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让我拿什么脸面去面对他?你用一时的热情和好奇心在这里和我担保所谓的我们的未来,可是以后的事谁说的准,万一哪天你把我甩了,你年轻,你无所谓,那我呢,原董会怎么看我,你大哥会怎么想我,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想我豁出去所有跟着你走,凭什么?原竞,我问你凭什么?”

“这就是你的顾虑对吗,”原竞眼神迫切,嘴唇颤抖,“你不答应我,是因为你怕我的家人会阻止,而不是。。。不是因为你讨厌我。”

“。。。。,你他妈抓抓重点行吗,”彭放被原竞的没皮没脸惊得目瞪口呆。

“重点就是你对我的到底是什么态度!”原竞用手掰正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说的那些,我可以帮你挡,我不会让你受伤,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困难;。。不对,你压根不用面对,我可以替你面对一切。。”

“你说够了没有!”彭放觉得自己像条奄奄一息的鱼,厨师拿着菜刀一片一片地削刮他的鱼鳞,那种将生未生,将死非死的纠痛感折磨得他浑身脱力。这段时间他一直嘱咐自己莫要把原竞的话当真,不能在不该任xi_ng,浪漫妄为的年纪去幻想和期求那份糖衣素裹,不知何时就会人去楼空的爱情;可是,当原竞又一次向他袒露心意的时候,他惊惶而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不是排斥地把他推开,不是反感地直接拒绝,而是心疼他,心疼他一款情深苦对人,缘何负心不作珍;心疼他一直把情绪憋在心里只为了不让自己离开。可是,他心疼他,谁来心疼自己;在一场感情博弈里,原竞只看到了起点,所以他可以义无反顾,弃旁然而无畏;可是自己只看到了终点,终惜望而却步,凉山收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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