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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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他们新婚。在锡耶纳,晚餐安排在城区最好的酒店花园里。

他们住在酒店顶层的蜜月套房,布置了满屋子的玫瑰花瓣,客厅的桌上还有赠送的香槟和蛋糕。

程杉倒出香槟,与他交杯。她告诉叶臻:“我听童菲说,新婚夜要喝香槟才能相敬如宾的。”

说完自己被自己逗笑了:“虽然她总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吧,但是这种话还是要听一听。”

她高兴、紧张的时候,话也多,又道:“她还说,新婚燕尔这个词很不吉利,这个词最早出自《诗经》,说的是弃妇悲诉原夫再娶,与新欢作乐,后来才慢慢用作新婚贺词的。而且燕尔燕尔,总让人想到劳燕分飞。”

咕咕叨叨的,直到两人依次洗完澡,和往常一样关灯睡在床上的时候,还在说:“也听说,日本传统婚礼,新婚夫妻双方要喝339杯交杯酒,也不知道喝完还……”

她其实只是话赶话说到,可是现下的气氛她提到日本,总让人难以自制地联想到雪奈的“夜半歌声”。

程杉说着说着,自己也意识到了,声音慢下来,但已经在嘴边的话还是顺嘴溜了出去。

“……也不知道喝完还能不能洞房。”

程杉心里一咯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连忙澄清,急吼吼地说:“我没有暗示你的意思哦。”

叶臻忍不住笑起来。

程杉在被子里一蹬腿,抬手去捂他的嘴:“不许笑。”

她手心出了一点汗,被很快翻身覆在自己上方的叶臻惹得语气也紧张兮兮的。

但同时也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今天也要我自己主动。”

叶臻顿了顿,语气不明地低声问:“从前……都是你主动?”

程杉面色赤红,没回答就被他的吻堵住了嘴巴。

他们的初夜,程杉总觉得程见溪一心在证明什么。前戏过后,他的动作就再也没有温柔可言,两人的力量完全不在同一个层面,而他急迫又不知节制。

进去后,程杉疼得发晕,几次想打断他,可黑暗里的他对她身体的探索孜孜不倦,似乎格外激动。这让程杉有点不忍心,不想扫他的兴,于是咬牙忍了下来。

程杉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舒服,听说第一次会疼,但疼一下子,过后应该就好了。可她不是,她越来越难受,越来越痛苦。明明童菲跟她说,两个情投意合的人水|乳|交融,简直能在眩晕里感受到生命的真谛。

现在眩晕有了,生命的真谛?难道指的是生产时,母亲的阵痛吗。

转念又一想,童菲也说过,这世界上的大多数女人,无法通过**获得性高潮,承蒙上天眷顾的女人还是少。

程杉心情低落,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缓慢,程杉终于明白过来他那天在听到雪奈的叫声后说的那句“这才多久,算什么厉害”的真正含义。

她更难过了,几次想认真配合一下,都忍不住痛到哼唧出声。

更可怕的是,伴随着她小声的哼唧,他的动作幅度更大。程杉赶紧闭嘴,打死也不再开口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次结束,程杉死狗一样趴在床上喘息,头上冷汗涔涔。叶臻愈战愈勇,凑过来与她接吻,末了,信心满满地说:“我还可以……”

程杉面如菜色,终于服从了身体的真实警告,不敢打肿脸充胖子,哇地一声哭了。

叶臻被她哭得莫名其妙,拧开床头台灯,看见程杉发根尽湿,像是累着了。他伸手去抱她,却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将脑中的相关知识储备全都转化成实践,可效果似乎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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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臻突然觉得紧张:“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

程杉一半是疼,一半是对未来婚姻生活的担忧,抽噎道:“够了够了!你很好,也很持久!对不起!我身体素质不达标,给不了你想要的!”

叶臻迟疑了几秒,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他脸色骤变,掀开被子,接着微弱的灯光辐射,看见她腿间的鲜红色。

他明明记得,程杉生理期已经过了。

叶臻如遭雷击,嗓子干哑,脱口说道:“你是……第一次?”

他的疑问语气并不明显,程杉还沉浸在悲伤里不能自拔,没有发现不对劲。

她用不停说话来分散注意力:“我太疼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形容一下给你体会哦——你一会儿去浴室,用搓澡巾在舌头表面用力刮擦四十分钟,差不多就可以明白我的痛苦了。对了,咱们的浴室是不是没有搓澡巾?啊,意大利人真过分,他们都不搓泥的吗?”

……

叶臻真恨不得给自己几拳,他翻身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对程杉说:“我们去医院。”

程杉云里雾里,被叶臻这认真严肃的表情吓到了,她喃喃:“性|生|活不和谐,医院有得治吗?”

“……”叶臻虽然很介意程杉的前半句,但现在不是辩解这个的时候,他说,“你出血了。”

程杉低头看了看——还真是,都疼麻木了,没感觉到流了血。

她说:“我们学校有生理卫生课啊,你那会儿逃学了吗?第一次会流血的,说明处|女|膜破裂,这很正常。”

叶臻低声说:“小杉,你今年23岁了,第一次不出血或者极少量出血才更正常。”

程杉懵懵的:“所以?”

“是我的错。”叶臻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的极度沮丧自责的情绪不那么外露,他说:“这是阴|道|裂伤。”

……

程杉旗帜鲜明地拒绝了去医院这个提议,她把自己包进被子里,像一只愤怒的蚕蛹。

“我思想狭隘!我不要因为这个去医院,这种事简直比‘嘴里塞了电灯泡去医院取’的丢脸程度还要高十倍!不,一百倍!”

叶臻弯腰哄她:“乖,没有人认识你的。再说了,受伤去医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程杉哭腔渐起:“这是我们的新婚夜,新婚夜谁会在医院里过啊?再说了也就是一点皮肉伤,我相信我身体的自愈能力。”

伤在那样的地方,严不严重,会不会发炎,需不需要塞药都不清楚。叶臻实在很难被程杉说动,他直接上手去掀她的被子,板着脸说:“不行,必须去。”

程杉跟他较劲,眼看落了下风了,就苦着脸喊疼,叶臻根本不敢用力。

她软硬不吃,最后叶臻实在没有办法,无奈地半蹲在床边:“小杉,你这样我很难受。”

程杉这才试着跟他讲道理:“你也不要太紧张,第一次谁都没经验啊。今天实在太晚了,折腾着去找医院,我一定会很不舒服的。要不然我们先简单处理一下,然后再观察两天,如果没有好转的迹象再去医院好不好。”

眼看叶臻有动摇的意思,程杉赶紧放软了声音:“你抱抱我啊,你抱抱我我就不那么疼了。”

明知道她是在撒娇,可叶臻还是妥协了。

他抱程杉去浴室清理,看见她身上也有揉捏发红的痕迹,轻轻蹙眉道:“做的时候,怎么不说?”

程杉顺口道:“我看你挺带劲的,简直如狼似虎,不想打扰你。”

叶臻:“……”

程杉瞟到叶臻一脸“给我好好说话,否则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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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知道马虎眼打不过去了,才蔫蔫地说:“就……很少看你对我这么热情啊,我很喜欢,万一我喊疼,你肯定就不愿意了……”

所以忍一忍也没什么,你能尽兴就好啊。

叶臻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擦干水渍后,他把程杉带回床上,非常严肃地矫正她道:“小杉,我不知道你从小所受到的有关这方面的教育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不是一个索取一个付出,而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只有我有快感,那毫无意义。”

程杉又累又困,窝在叶臻怀里嘀咕:“你这个人,得了便宜就卖乖。”

叶臻双手捧着程杉的脸,让她看向自己:“小杉,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很认真。”

她没睁眼,只低低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叶臻执拗劲上来,他说:“你不知道。”

程杉不得已张开眼,辩解道:“我真知道。”

叶臻:“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爱你,我也费尽心思地想要取悦你吗?”

他没关灯,程杉隐约瞥见叶臻眼底微微发红,有一种别扭的委屈。程杉的心忽然有点乱,她还从没见过他用这种神情看过自己——这让她心里发虚,好像不经意间就从他的眼中触碰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程见溪。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能安抚他也抚平自己心里突然起伏的情绪,只能仰头凑上去吻他。

这是他们从没尝试过的一次深吻。

无关欲望,反倒像是两个人,都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愿意完全坦诚,愿意尽力去爱。

第二天,程杉醒得很晚。反倒是叶臻,作息健康得令人发指,一早就出去晨跑。

十点多了,程杉半梦半醒的,觉得有人俯身亲吻自己的额头,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又想起没有刷牙,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留着等我漱口以后亲。”

程杉闷声闷气道,掀了被子就要跳下床,下一秒痛呼着又躺了回去。

靠,女人真惨啊。

叶臻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没有好转。他说:“我去咨询了医生,买了帮助粘膜修复的药膏,主成分是鱼肝油,不会有副作用。”

不用去医院就好,程杉松了口气:“你真是天底下最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她说完这话,看见叶臻站在床边拆塑料包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这是干嘛?”

叶臻:“带指套,给你抹药。”

程杉:“啊?”

叶臻没什么表情,说:“裤子自己脱还是我来?”

程杉:“等等等等等!”

她老脸红透,觉得昨晚趁着事后余情,被他抱着这这那那的也就算了。可这明晃晃的大白天,她一个昨天才出阁的“新妇”,怎么可能这么没羞没臊。

叶臻困惑地看着程杉,说:“你在介意什么?”

程杉以手抚面,说:“我……我就是觉得这一切太快了。”

叶臻试着去揣测程杉所谓的“太快了”:“你是觉得昨天的婚礼太草率,还是觉得只有具备法律效力的婚姻才会让你感到放心?”

程杉:“不,都不是。其实有没有结婚证明我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在我心里,我们昨天就是正式结婚了,是水到渠成的结果,一点也不草率。”

叶臻:“那你是觉得什么太快了。”

程杉有口难言。

这个男人,前些日子跟他亲近亲近都老大不乐意,一脸的小媳妇样。现在倒好,一晚上过去,翻身小媳妇把歌唱了?听听,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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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说要检查自己

的身体跟说要带自己去看电影一样自然。

她支支吾吾,最后憋出一句话来:“我只有昨晚吸引你吗?”

叶臻:“啊?”

程杉痛心疾首:“你昨晚!对我那可是像拆礼物一样,视若珍宝、爱不释手!但现在!我这么肉体横陈,你却视若无睹、无动于衷!我说的是你变得太快了。”

叶臻被她说得笑起来:“小杉,你成语字典背得不错啊。”

程杉哼道:“我歇后语也说得溜,要不要见识见识。”

叶臻噙着笑,欺身过来,低声说:“你都这样了,我要再动歪心思,不是禽兽吗。”

程杉:“说的是没错。可女人就是这么的矛盾,我希望你看见我欲火焚身,又希望你因为心疼我而以强大的自控力克服自身私欲。表现出一种在理智和情感中煎熬挣扎的痛苦,这样我才感动啊。”

叶臻大笑,说:“给我几分钟,我酝酿一下情绪。”

程杉好气又好笑,先前那一点点忸怩和不悦倒是烟消云散,她抬脚要踢他,被叶臻捉住脚踝。

“好了,别乱动。”

叶臻知道她害羞,没有掀被子,而是半抱着程杉,手指上沾了药膏,在被子里摸索过去。

指尖探对地方,程杉浑身发紧。

“疼?”叶臻手势很轻,目光锁在程杉脸上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一点点。”

程杉心底里很享受被人照顾,她对他的温柔没有抵抗能力。

这大概是年少缺失的一种依恋感,以至于时隔多年,程杉在醉酒之后,梦里铺天盖地而来的,全是从前的温情和喜悦。

偶尔有一个声音在她梦中大喊,这是假的程见溪,他在骗你。

可她沉浸其中,甚至为了不愿醒来而自说自话——

我知道啊,可那又怎么样。爱是做不了假的。

……

程杉被那个念头吓醒了。

头疼欲裂,程杉几乎是从床上滚下去的。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先去冰箱找水喝,又下意识想要去抽屉里找药,可里头空无一物。程杉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药全都丢掉了。

家里空空荡荡,显然一点人气也没有。程杉倚着墙壁,无声无息地站了许久,一小口一小口嘬完了一瓶水,才神情漠然地转身。她从卧室里拖出一只行李箱来,先把自己的相机和镜头挨个摆放进去,然后将M·O配给她的单独用纸箱包好,准备快递去公司。又去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搁进去。

做完这些,程杉去浴室洗漱,顺便整理洗漱包。刚一推开门,程杉有些怔愣,她看见毛巾架上挂着的毛巾。浴室里安装的毛巾架是高低双杆的,程杉一共就两条毛巾,习惯了一条短的挂在前边,长的挂在后头。

可现在,两条毛巾并排挂在外头的那根杆子上。

程杉盯着看了好一阵子,突然伸手捻了下其中一条毛巾的一角——没有干透。她转身,大步走进卧室,从包里翻出手机给童菲打电话。

是时辰接的电话,他语气抱歉,告诉程杉菲菲昨天喝多了,现在还没有醒。

程杉:“昨天我们都喝了很多,是你送我们回去的?”

时辰:“对,是我。”

程杉:“你不知道我的大门密码,怎么进来的?”

时辰顿了下,连忙解释:“我送你到小区以后看见叶总等在楼下,就把你交给他了。”

程杉的脸颊肉无意识地**了一下,眉心蹙起,刚想发难,时辰已经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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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杉不好意思,我这么做是有些

不合适,但那时候我实在……”

程杉:“算了。菲菲醒了以后替我谢谢她。”

时辰一怔,下意识问道:“你……”

程杉:“嗯?”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立场对她的隐私进行过多发问,含糊道:“多保重。”

程杉扯了扯面皮,笑笑:“谢了。”

程杉将电话挂断,时辰仍旧握着童菲手机,神色担忧:程杉这回,总给他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一阵风就能刮走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搞艺术的,最后都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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